似乎是许久未见晚霞了吧,晚饭后站在走廊里,无意中向西边一看,宝石般蓝色的天幕,从西边的地平线向上烧起一片氤氲迷蒙的红霞,很柔和细腻的那种红色,带着轻微的动感向四周弥漫扩散,甚至浸润了我的内心,仿佛觉得那些遥远的少女的梦想又握住在我纤柔的手中了。
没有炊烟,也没有鸡犬相闻的声息,没有老牛踢踏的足音和母亲呼唤贪玩的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。
风吹过绿的树叶子和微黄的草地。
只有这份感觉是最熟稔和亲切的了,我静静地看着,一种难以言喻无法诉说的感伤窒息着我。
啊,故乡!
母亲!
我的思念与爱恋……
刘胜一走,胶带组的空气就骤然的沉闷下来了。
几个人苦着脸,心情恶劣地做着事。
有书看的时候也还容易打一些,可惜一看见叶林,真让人倒胃口,浑身没劲。
正像那次刘剑和叶林闹翻了说的,“我本来准备写四封信,写了三封信,兴冲冲的妙语连珠,一看见叶林,我的灵感就没了。”
这段时间大约谁看见叶林都会没有灵感的,这是个抽象的动物,而不是一个具体的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。
所以我也没有再写信。
有时候我会忽然产生一种错觉,刘胜不过是送货去了,过一个小时就会回来的。
真是可笑的念头。
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被辞退了,过了一号,永昌电子厂就变得格外的冷清了,5o5宿舍左边四张上铺就只有我一个人啦!
我受不了冷清,趁着昨天晚上没加班,把铺盖卷搬到右边去了,挨着桂逢的床铺,这下几个老乡就都聚在一起了。
换一个床铺也实在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,好几个个纸箱加上被子和一些零碎梳洗用具床帘等等,还要擦洗床板,我忙了个不亦乐乎。
贴在那边墙上的一些杰作,我也全都转移阵地,一件不落的搬了过来,重新构思布局,张贴墙纸和这些玩意儿。
我是个恋旧的人,自己付出的心力曾经喜爱且得意的东西,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肯丢弃的。
这个夜晚,我睡到了新的床铺上。